“哦，那真是可惜了！”</p>
面对一脸失望之色的杨振，祖泽润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p>
“都督有所不知，自从清虏伪帝黄台吉病了以后，清虏那边一度暗流涌动，有些清虏权贵借着张存仁张总兵反正的事情，到处散布汉军将领不可信的议论，其目的并不单纯。</p>
“有一些清虏权贵表面上是猜疑八旗汉军将领，反对重用八旗汉军将领的所谓弊政，但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很可能是在挖清虏伪帝的墙角，以清虏伪帝的精明，自然不会上当。”</p>
祖泽润说完了这些话，见杨振兀自叹着气摇头苦笑，当下略作停顿，尔后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话锋一转，补充道：</p>
“不过，清虏伪帝黄台吉好像也做了一些改变，虽然没有接受马光远等人自请免职的请求，但是却在八旗汉军当中任命了满洲固山！”</p>
“哦？”</p>
杨振一听祖泽润最后这句话，心中一喜，立刻明白过来，这肯定是黄台吉又在耍心眼玩弄权术了。</p>
黄台吉这样做，看似一碗水端平，既表现了自己对马光远等八旗汉军固山额真们一如既往的信赖，同时也满足了一些清虏八旗权贵们反对重用汉军将领的诉求。</p>
但是实际上，这种看似一碗水端平的做法，很可能两面皆不落好。</p>
一方面，那些现任的汉军固山额真们心里肯定打鼓，会怀疑黄台吉对他们的信任程度。</p>
另一方面，那些猜疑八旗汉军将领，反对重用汉军将领的清虏权贵，发现黄台吉的动摇之后，对汉军将领的猜疑和排挤只会更加变本加厉。</p>
杨振“哦”了一声之后，虽然没再多说什么，但是表情明显露出了一丝惊喜。</p>
祖泽润见状，连忙补充道：</p>
“这个消息，应当是确凿无疑了，只是八旗汉军各个满洲固山额真的人选，目前没有确切说法。以祖某推测，再过几天，清虏那边的元旦伪朝会上，就会有最后任命。</p>
“祖某这边若是获知消息，一定会派人送信告知都督，不过若是都督这边先行拿到消息，也请都督不吝知会辽西那边一声。”</p>
“呵呵，好说，好说。”</p>
面对祖泽润的这点请求，杨振自然立刻满口答应了。</p>
除了对明末各方的前途命运与大势有所了解之外，杨振对于清虏那边的具体军情政情当然也有自己的一个消息来源。</p>
他的这个消息来源，就是沉器远。</p>
沉器远作为清虏藩属和宁国北方二道兵马都元帅，也多多少少会参与一些清虏针对金海镇的谋划，可以在大方上充当杨振的耳目。</p>
只不过，这个耳目不怎么及时高效。</p>
因为沉器远身在平壌城，而非盛京城。</p>
同时，沉器远终究是清虏藩属和宁国的将领，根本进入不到清虏八旗权贵的核心圈子。</p>
说白了，他就是个八旗外围，在清虏权贵面前，他的地位甚至还不如那些八旗汉军的高阶将领。</p>
因此，沉器远所能了解到的东西，多数都会相当滞后。</p>
就此而言，杨振对于祖泽润这次前来金海镇所带来的这些消息，还是感到相当高兴和满意的。</p>
于是，听完了这些消息之后，杨振再看祖泽润，从内到外，都表现出了之前没有真正表现出的热情与坦诚。</p>
“对了，方才祖先生你说我们东西呼应一起进兵有六成胜算，加上清虏伪帝黄台吉病重其国内暗流涌动等原因，可有八成胜算，那么另外两成呢？”</p>
“另外两成胜算，全在都督之一心！”</p>
杨振本来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热情随便问一问，——毕竟此战若是有了八成胜算，那已经很不错了。</p>
但是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祖泽润仿佛是早在等着他询问一样，立刻就回应了他的询问。</p>
最重要的是，祖泽润的回应，直接让杨振愣在当场，并且隐隐有种“不祥”之感。</p>
果然，就在杨振愣神的时候，原本已经坐下的祖泽润再次站了起来，对着杨振又是一揖到地，然后说道：</p>
“都督麾下兵马一向以擅使火器、枪炮犀利而闻名，据祖某所知，清虏那边对都督麾下之火器异常忌惮，而同时，我辽西兵马对都督麾下之火器亦相当仰慕。</p>
“将来大战之时，我辽西兵马，若能得都督支持以金海镇之火器，则必然事半功倍，马到功成，彼此联手自然更增两成胜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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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p>
祖泽润“图穷匕见”，说了半天，原来目的藏在这里。</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