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尽碗中酒,五百名先登勇士再次发出嚎叫,冲向淅城。
这一次,再无箭矢、擂木阻拦他们的进攻。
先登勇士长驱直入、毫发无伤的抵达城门下。
捡起守军之前扔下来的擂木,十余名先登勇士同时发力,将擂木重重撞向燃烧着的城门。
只是三轮撞击,城门轰然洞开!
“城破了!吾当先登!”
“守住城门,等待大军!”
“先登!先登!”
看见城门倒塌,嬴成蟜双眼一亮,正声喝令:
“传令冯亭,弩手停止射击,前军全军攻城!”
“中军暂为本将护卫,亲兵入城!军法吏入城!”
“约束大军,勿许大军以水灭火,勿许大军劫掠屠杀!”
“将旗前指!”
嬴成蟜身后,各色令旗摇曳。
最为高大、绣纹着‘嬴’字的大旗以45°角指向淅城。
嬴成蟜再喝:
“擂决胜鼓!”
八名肱二头肌贲张的力士脱去上裳,抽出鼓槌,重重砸在主战汾鼓之上。
长八尺,鼓面四尺,两面蒙革的大鼓被重重擂响!
“咚!咚咚!”
决胜鼓响彻战场,每一名秦军的心都好像燃烧了起来一般。
这是总攻的命令!
决死!决胜!
冯亭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长剑,怒声大喝:
“风!”
前军两万正军同声呼喝:
“风!”
“风!”
“大风!”
伴着呼声,两万名前军、一万名亲兵向着那破损的城门蜂拥而上。
像极了一群嗜血的饿狼!
张达和陈禾灰头土脸的逃下城墙,就见后方城门已被撞开。
张达绝望而叹:“完了!”
“以一万县兵面对十万秦军,却连一天都没能守住。”
“本官罪矣!”
陈禾抹了把脸上的烟灰,沉声开口:“还没战败。”
“此番折损的只是民兵,城中县兵皆不在北城门,还全都是生力军。”
“我等还可以依靠县衙继续守城,再令县兵于城中巷战。”
“双方若是短兵相接,秦军不敢再放火!”
张达反问:“若秦军不顾伤亡的点燃了县衙呢?怎么办?”
陈禾怒声而喝:“怎么办?唯死而已!”
“若是连一天都守不住,本将愧对大王期许,更愧对家眷族人!”
张达目光复杂的看向陈禾:“本官这就去宛城求援,也会为陈县尉请功。”
陈禾不敢置信的看着张达。
毫无疑问,张达说出这话就意味着他要逃了。
旋即陈禾轻声一叹。
唯死而已是陈禾这种没背景的人才会面对的无奈。
但张达身为张家的族人,即便战败一场也不过是被问责一番,之后该升官照样升官。
张达有的选!
陈禾不再多言,只是拱手一礼:“还请上官为本官美言几句。”
张达重重点头:“一定!”
话落,张达召来家仆,翻身上马向东城门而去。
目送张达离开,陈禾沉声喝令:
“全军后撤,退守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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