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俞大猷不无遗憾，要是能捉到李自馨就好了，这次出塞之战才算完美收官。</p>
要知道，李自馨这人，也是在明廷挂上号的人物，价值不可谓不大。</p>
心中暗道可惜，前进速度却是不慢，很快就到了灰河边，和河边的大同总兵官刘汉会和。</p>
刘汉已经从俞大猷部哨骑那里知道了战果，板升城里的烈火应该还在燃烧，城中只有少数人逃出，大部被歼。</p>
对于这样的结果，刘汉此时已经是喜不自胜。</p>
有了这战果，这次冒险之举就不算白费，至少有充足的理由回应宣府和京城可能的诘问。</p>
见到俞大猷，还有他身后远远过来的装满缴获的牛马队，心情就更加美妙了。</p>
“大猷，这一仗打得不错，回去上报朝廷，你当属首功。”</p>
刘汉见到俞大猷后第一句话就是先把俞大猷高高捧起，不过按照朝廷的规则，他和李文进的功劳就算不上功劳簿，朝廷也是不会忘记的。</p>
“都是刘大人和马巡抚指挥得当，末将些许功劳不足挂齿，有劳将军在此守护”</p>
在和刘汉的寒暄中，俞大猷对他说起此战缴获，知道没能抓住朝廷挂名的那些人，刘汉不免也有些许遗憾，不过总归是一场大胜。</p>
摧毁板升城，烧掉了俺答汗的皇宫，就是此战最大的功绩。</p>
随后几日，俞大猷的三千人马和刘汉率领的两千骑兵会和，现在手上有四千可以作战的兵力，俞大猷的胆子也壮了不少，对返回大同的旅途不再那么担忧。</p>
终于，在和刘汉会和后的第三天，大军靠近了黑河，这里有李文进率领的三千马步军接应，会和以后，出塞明军的全部兵力都汇聚于此，八千大军在侧，终于算是安全了。</p>
“保持队形，后面的听着掌队官的指挥，不服者拉出去鞭笞。”</p>
此时俞大猷和刘汉已经到了黑河，刘汉先过河与大同巡抚李文进会和，顺便汇报下这次攻打板升城的收获，而俞大猷留在黑河对岸，整队安排军队过河。</p>
和之前过灰河一样，士兵们自然争先恐后，都希望早点过河。</p>
毕竟，每往前走一步，那就意味着距离大同近了一步，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更加安全一点。</p>
每日十几趟探马回报，周遭没有发现俺答汗的军队追击或是拦截，但是俞大猷依旧丝毫不敢怠慢，坚持广撒大批探马四处探查。</p>
优先过河的依旧是那千骑护卫下的运输大队，河对岸四个千骑队严阵以待，也随时准备渡河。</p>
随着运输队完全过河后，四个千骑大队开始依次过河，有俞大猷在河边侧立视之，倒是无人敢造次，都是依照队列过河，速度也是不慢。</p>
待过了三千人后，俞大猷才率领自己的亲兵过河，之后就是断后的千骑队依次过河，最后摧毁浮桥，防止被俺答部追兵利用。</p>
和李文进、刘汉会和后，八千明军继续南撤。</p>
当初出塞时，他们走的是大同右卫杀胡堡，返程亦不例外，因为这里距离他们最近。</p>
现在有了李文进标营的步卒加入，行进速度略微放慢，依照现在的情况，至少还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到杀胡堡。</p>
也就三天时间就可以进入长城，到那个时候就安全了。</p>
跟随俞大猷远征板升城的三千骑兵此时早已经人困马乏，他们可不比刘汉和李文进率领的人马，在黑河和灰河还可以休息，如果不是身处蒙古人的势力范围，那可出外野游没区别。</p>
不过到这个时候，貌似明军的好运气也用完了。</p>
在大对明军渡过黑河后行进了半日，就看见远处有探马急急打马而归，直直的朝中隐于军中的俞大猷这边冲来。</p>
也不是俞大猷身上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指引着探马方向，实在是那三杆大旗太过醒目。</p>
很快，探马到了近前十余步就翻身下马，随后跑到三人面前半跪抱拳禀报道：“禀大人，凉城方向出现万余鞑子骑兵正在朝这边杀来，离此约不到两日路程。”</p>
终于还是出现了。</p>
俞大猷知道了鞑子骑兵的大致方位，反而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p>
“俺答汗还真厉害，居然直接从宣府追到这里来了。”</p>
对于边镇的地形异常熟悉的刘汉这时候开口道，只是他说话时已经是面色凝重。</p>
“还有两日路程，是不是必须要和鞑子在这里打一仗？”</p>
李文进倒也没有普通人听到鞑子大军杀来就惊慌失措，毕竟在大同多年，早已经过了听到鞑子出兵消息就紧张的时候。</p>
“躲不了，这已经是回关墙最近的一条路了。”</p>
刘汉轻轻摇头说道。</p>
“那怎么打，就由刘总兵和大猷决定了，我的标营尽可调遣。”</p>
李文进很光棍，并没有争夺这一刻对战争的指挥权，而是让两个军中宿将去准备。</p>
其实，大明朝以文抑武，就算他不指挥此战，到最后不管是刘汉还是俞大猷都会向上面汇报是由他指挥的这场战斗，否则两人也就没有将来了，所以他丝毫没有争夺的想法。</p>
只要打赢了就好，何况自己还在关外，不打赢这一仗，说不得就要狼狈逃回去，这对于大同巡抚李文进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p>
更何况，刚刚赢了一场，可终归是占了偷袭的优势，这时候要是能正面打退，或者击败俺答部，那这次出击塞外的功劳就更大了。</p>
刘汉和俞大猷这时候也没有寒暄的意思，冲着李文进抱抱拳，随即就到了一边，刘汉叫人取出这里的舆图开始和俞大猷研究战术。</p>
还有一日的路程，那是绝对不能耽搁的，该赶路还是要赶路，只是赶到哪里？</p>
要知道，这个地方，就必须是他们预设的战场，也是对他们最有利的地方。</p>
不多时，刘汉和俞大猷就到了李文进身旁，开始向他汇报此战的计划。</p>
“李大人可带亲随先行，直接入杀胡堡召集边军赶来支援，我等则于明日中午赶到安银堡，这里虽早已被废弃，可过来时我看到堡墙还在，以此堡为依托，对面鞑子万余人，未必没有胜算。”</p>
刘汉道。</p></div>